第二节_19(3 / 7)

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流动。她曾经相信那是相思无限、是情意绵绵。此刻却意识到,那更像是一种无法释怀的怨念,一个极端不祥的预兆。

裴玄静从榻上翻身坐起。她忽然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在长安待下去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那么多混乱,那么多谜团,那么多争斗和仇恨,所有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是为了爱情来到长安的,现在却任由爱人在远方受着贫病交加的折磨,自己反倒羁留于此,周旋在一大堆不相干的人中间。

普天之下,只有长吉给她的谜题才是最关键也最难解的——爱。

她下定决心,从明天起要做一个自私的人。

她在心里说,对不起了武相公,对不起了王义,对不起了禾娘……玄静只是区区一个女子,承担不起那么多道义和真相。自己所能为之付出的,总共才一个人而已。

裴玄静掀开妆奁,一件件看过来:粘着血的发簪、一首五言绝句、誊写了半部《兰亭序》的卷轴,和一只古雅的金缕瓶。

哎呀,她又为难起来。

真要狠心抛开所有这些信任和嘱托,裴玄静实在于心不安。特别是最新发现的武元衡的金缕瓶,其中似乎牵涉朝廷与藩镇的纠葛,更有甚者,还可能影响到宰相一生的清誉。

她托起金缕瓶,默默念叨着:“武相公呀武相公,玄静何德何能,竟令您将如此要紧的东西托付给我。这也就罢了,您能不能多多开示于我,究竟想要玄静做些什么?现在这样凭空揣度,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裴玄静叹了口气,正想把金缕瓶照原样用布裹好,却又停下手来。

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原先纯黑的布上隐约现出斑斑驳驳的花纹。等她拿近了看时,花纹又不见了。

用手摸一摸,布质相当粗糙,裴玄静心中一动。在大雁塔取得金缕瓶后,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金缕瓶本身上面,从来没有留意过包裹它的黑布,现在却发现此布不同寻常。

这块黑布太粗糙了。以武元衡的地位code.99lib./code和品位,在家中随手一取必定是绫罗绸缎,要找这么一块粗布反而很困难吧。

所以这一定又是他刻意为之的。

裴玄静面前的云母屏风上,不经意中已经染上一抹微光。天快要亮了。

她想起来,今天还有件大事。成德武卒张晏等人将在西市上开刀问斩。承蒙皇帝钦点,裴玄静必须到场观看。mark.99lib./mark

果然是事到临头,想躲也躲不过去。

裴玄静合拢妆奁,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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