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十二节【泥泞狂喜】(2 / 3)

续讲他的故事,当然,里面少不了对于阿莱斯特?克劳利的盲目美化,在他的故事里,这信口雌黄的神棍简直成了一个不远万里来到中国闭塞乡村中行侠仗义的洋侠客。

按照王策的说法,克劳利先生听到消息后,几乎是立刻放下了手头所有的工作,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安阳,当时疫情已经严重恶化了,但是奇怪的是,范围却始终限制在郑顶娃的村子里。克劳利先生在游记里说,从当月5号开始,村子里几乎每天都在向外抬出棺材,而即使是质量再好的棺材,也没法掩盖里面传出的恶臭。村子里的人对外人的提问三缄其口,而整个下葬过程则完全不对外开放。克劳利先生和翻译只能在远处的山丘上遥望整个过程,他看见村民在下葬之前和之后都往墓坑中倾倒了大量白色粉末,他怀疑,那些是生石灰。

在村子里,病情最严重的是一名新近丧偶的魏姓寡妇,早前路过此处的传教士曾经希望当地正府能够对魏寡妇给予注意,因为他认为迷信的村民将会对寡妇不利,然而正府也因为忌惮此处民风彪悍而表示爱莫能助。

克劳利先生到达之后,很快就被寡妇奇特的症状所吸引:她的肩膀处生出了两条十厘米长的肉肢,就像是多了一双退化的手臂,她的脸严重变形,牙齿也掉光了,几乎看不出是一个人,她腹部的水肿比所有人都庞大,而且还伴有间歇性的颤动。虽然疾病让魏寡妇吃尽了裤头,但是她的精神却异常平静,她向拜访她的克劳利先生先生讲述了一些古怪的神谕,显然,这可怜的妇人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当作是某种神圣的试炼,她说她要把自己在病痛中领悟出来的道理传授给乡亲们,哪怕他们听了后会要了她的命。

克劳利先生和魏寡妇畅谈了三天,游记里并没有明确写他们谈了什么。在这三天中,他收到了一封从欧洲寄来的信,信里面肯定提到了佳梅耶夫,因为他从读完信开始就一直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一个来询问克劳利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当地官员向神秘学家透露,在上海公映的影片《幽默脸的滑稽相》在完结之前出现过佳梅耶夫的名字,这让克劳利先生异常兴奋,几乎想立刻就动身前往上海,那时候魏寡妇已经很虚弱了,她在最后一次对谈中向克劳利先生展示了自己突触密布的双臂,请求他继续追寻摩奴,因为“他们两的相遇是神的旨意”。

克劳利先生不久后就启程前往上海,而魏寡妇则在一周病重不治。在她临死前的几天,村子里时常可以听到不明来源的怪声,健康的男性开始出现神志不清的状况。村里发生了好几起原因不明的斗殴,每一起都打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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