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_27(3 / 6)
,同样数量的漕米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毁于一炬。
与其说皇帝在痛恨敌人,不如说他更痛恨的是自己。所谓的雄心万丈,所谓的运筹帷幄,到头来根本不堪一击。
淮西还要打下去吗?拿什么打?
“大家……”有人在身后唤他,皇帝转过脸去。
盛妆的郭念云站在他面前,高髻上簪着一束粉白相间的海棠,仿佛还在滴着露水。金银线交织的朱色纱罗披帛下,鹅黄色的长裙缀满忍冬和云鹤的花纹,衬托出一段凝脂白玉般的丰腴胸脯。皇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上面,又沿着雪白的肌肤慢慢向上,滑过同样毫无瑕疵的脖颈,来到她的脸上——
光洁饱满的额心贴着金箔花钿,黛扫翠眉、颊黄自眉尾斜飞入鬓,鼻梁挺秀、樱唇妍丽……最后进入皇帝眼帘的,是那双明亮的秀目,以及其中那咄咄逼人的光芒。
微微耸动在他体内的欲望突然消失了。每次都是这样,当皇帝鉴赏完自己这位贵妃的绝世姿容后,他对她的兴趣便荡然无存了。
她的雍容美丽是为帝国准备的,而皇帝更需要的,是仅仅属于他的女人。即使皇帝愿意承认,这些年来郭念云不仅没有变老,反而比初嫁自己为广陵王妃时更加仪态万方、倾国倾城,但他也彻底失去了将她压在身体下面的意愿。难道在那种时候还要他去揣测,她的呻吟有多少是出于男欢女爱的本能,又有多少是源自对权力的饥渴?
有些事情他不追究,不等于能接受,更不等于会忘记。
皇帝说:“是贵妃来了,有事吗?”
“听说昨天大家彻夜未眠,臣妾……有些担心。”郭念云不慌不忙地回答。
“大家”、“贵妃”,他们习惯于这样称呼彼此。就像她刚嫁给他时,他们就以“大王”和“王妃”互称。他和她从没有做过一天的寻常夫妻。
“请贵妃看一看这份加急奏表吧。”
尽管郭氏一定已经从各条渠道得知河阴仓被烧,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她不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吗?
郭念云不动声色地看完奏表,说:“看奏表上说救火还算及时,损失并不大,还望大家切勿过于忧虑,保重龙体要紧。”
“损失不大?”李纯皱起眉头,他突然冲动地想对她说一说贞元二年时,祖父和父亲的那场抱头痛哭,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会懂的,他也不指望她懂。
皇帝说:“损失暂且不论,但此事必须严惩。劫烧粮仓的凶徒十恶不赦,疏于防范的渎职官吏同样该杀!”
“大家所言极是。”顿了顿,郭贵妃问,“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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