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5 / 6)

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笔墨所及之处,正充斥着老友相聚其乐融融的欢欣。往后王羲之笔锋一转,开始感叹人生无常、岁月无情,却是武元衡再也不愿去触碰的部分了。

他临的仅是半部《兰亭序》而已。

武元衡长叹一声,必须到此为止了。

可是心情仍然无法平静,不祥的预感如同更深更黑的夜色,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武元衡随手又取过一张白纸,信笔涂抹。再看时,发现自己赋了一首新诗:夜久喧暂息,池台惟月明。

无因驻清景,日出事还生。这首诗和他一贯华丽晦涩的诗风不符,却有种质朴坦白的魅力,明确地吐露了内心深处的彷徨。

武元衡的诗在当世很被推崇,但他心里知道,自己的诗大多为奉和之作,纯熟的技巧和高雅的品味掩盖不了情感的缺失。太多人写得比自己好,比如白bdi99lib?/bdi居易,比如李长吉,再比如刘禹锡和柳宗元。这些人的诗都好过他,但景况却远远不如他。

最近在朝中,有些人开始呼吁召回被贬十年的刘禹锡和柳宗元等人。皇帝尚未表态,但至少没有明确的反感。毕竟已过去整整十年了,当年那场惨烈的永贞革新的余波strike/strike,也许真的在皇帝的心中平息下来了。

也有人偷偷来问武元衡的意见,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十年前,武元衡和刘禹锡、柳宗元站在差不多的起点上,却走到今天这样天差地别的境地。他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居高临下地表现他的宽容与道义。但是武元衡保持沉默,不反对也不赞成。

他知道人们会在背后怎么议论自己——看看,人家武相公多么善于自保啊。十年前和永贞派保持距离,才得到当今圣上的宠幸,以至飞黄腾达。十年后的今天依旧和永贞派划清界限,避免惹是生非。

物议沸腾,从来不是武元衡所在乎的。他只是从心底里认为,刘禹锡和柳宗元不适合回朝。政治主张和个人恩怨都不重要。只要读一读他们的诗文,感受一下跃然纸上的热血与灵魂,就会明白他们的本质是与官场相背离的。让他们回朝,绝对不会给他们本人带来好运,却会给皇帝带来更多的烦恼和压力。而这是武元衡最不愿意看见的。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真正的诗人在诗歌中燃烧灵魂,剖析自我。武元衡是天生的政治家,而非诗人。所以他才能够成为帝国宰相,皇帝最倚靠的朝堂栋梁。他绝不是只知自保的怯懦小人。因为他深深地懂得,其实最大的自爱是将卑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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