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4 / 7)
幼病弱无力付租的,也要记账,今后由其亲友负责偿还。”
裴玄静说:“这样使人不可偷懒滞留,还能接济更多真正困苦之人。是个好法子。”
“对啊。先皇的规定多年来没人敢违背。收下的钱财除了供给百姓食宿之外,剩余的全都用来供佛。那贾昌还活着呢,快一百岁了,仍然住在后院塔下的屋中。每天只吃一杯粥,睡在草席上,穿的也是粗丝绵衣,但因年老体衰久不出屋了。闪郎是贾昌收养的一名孤儿,这些年都是他在服侍贾老丈,除了他再无人见过贾昌。”
“贾老丈是真正的有德之人,令人敬佩。”裴玄静叹道,“崔郎中谙熟内情,想必在此地很久了?”
“在下十天前才游方至此,本来只是暂时借宿,但因时令不好,流浪百姓中常有中暑患疫者,就索性多待些时日,治病救人,也算积点功德吧。”崔淼一笑,“娘子累了,何不歇息一会儿?离天亮还有些时间。”
裴玄静确实非常疲倦了。假如几天前有人告诉她,今天她会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院子里,ahref=target=_blank在/a一处滴着雨的廊檐下,在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的注视下睡去,她绝对不肯相信。可是此刻的她已无力抗拒汹涌而来的困意。她甚至想不起来这段旅程究竟始于何时何地,自己又将去往何方。她只是觉得,对面那人的神态中有着洞若观火般的透彻,令她在这个纯属意外的休憩之所里mark九九藏书/mark,感到一种奇妙的安全和松弛——将头倚在廊柱上,裴玄静睡着了。只睡了短短一瞬的工夫,便惊醒过来,头痛欲裂。
雨停了,反而更加闷热。空气里漂浮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怪味。
崔郎中不见了。
裴玄静一惊,仔细再看,发现他就蹲在前方不远处的廊檐下,身旁站着郎闪儿。
裴玄静走过去,看见崔淼的面前还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崔郎……”她刚刚开口,崔淼抬起头喝道:“别过来!”
她吓得倒退半步。郎闪儿趁势向前一挡,遮住了她的视线。
又过了片刻,崔淼才站起来,对二人压低声音道:“他死了。”
“真的是瘟疫吗?”郎闪儿喃喃地问。
崔淼的神色很凝重,“不会错。唉,是我疏忽了。白天发现他有异状时,我只当是普通的时疫,没想到这么快就发作了。现在看来……应是相当凶险的疫病。”
郎闪儿的脸色变得煞白。
崔淼将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好在据我看,这种瘟疫不直接触碰就不会染上。此人是单独一人来借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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