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望吾乡_三(5 / 10)
,我把头上的钗子拔下来抵着喉咙口逼迫他对付你,他怎么张嘴拒绝我?三爷,一切都怪我糊涂,和宏儿没关系,你要如何报复,全施加在我一个人身上,就算五马分尸,只要能让你解气。可求求你高抬贵手,留我的宏儿一条命,求你了,救救宏儿。”喜荷呜咽着,艰难地吐出了下面几个字,“就当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
这几个字似一缕自门缝中漏出的光,齐奢提目直视,也就看清了被这束光所打亮的喜荷,他一下被击中。在他印象中,喜荷的脸蛋是迷媚的、有煽动性的,嘴边的两盏梨涡盛满了令人心痒难搔的风情,但此刻他所见到的却是一个嶙峋的中年妇人,连挂满了她嶙峋面孔的泪都是颗颗嶙峋的。诚如她所言,他还是不清楚她是他的谁。她害死他妻儿,但她血雨腥风里救过他的命,她用最阴险的手段暗地里算计他,但也当面锣对面鼓地向他表白过最真炽的热情,她给过他她的身体,也双手献上过一颗心——被他挥手扫落在地。她被他恨过、念过、迷恋过、仰仗过、感激过、佩服过、心疼过、厌烦过、惧怕过、同情过……千百样感情,除了爱,他每一样都给过喜荷。
这一切也只有使齐奢更为迷惑,她到底是谁?他只知道,他生命中每一次重大的转折都与她息息相关,她是竖在他人生路上的界碑,他永远也别想避开她,就像谁也别想避开路口的选择:前行或后退、朝东或往西、成魔还是成佛。
喜荷就在眼前咄咄地逼视着,殿前蜡台的烛火扑了两扑,烨烨地照亮了风挡上的珐琅画,是一对龙凤。
龙翔天,凤栖地。
齐奢起身离开后,喜荷仍久久地跪地不动,一身旧却的盘梗绣服上明钉的珠片碎光闪动,仿佛她全身上下都缀满了眼泪。遂有一抹身影,如拭泪的手掌浑厚妥帖,由幕后踅出搀起了她。
温柔而慰藉地,乔运则把这可怜的女人搂入到怀中,一双眼却死盯住方才那男人消失的小路,发出冷冷的寒光。
几千几百道游舞的寒光,就成了一座浪摇冰影的大湖。湖的对岸,月馆云轩、门闼勾连,便是南台岛。
天色已很晚了,岛上只有一间殿内灯火辉煌。二十多个太监正围坐一堆痛饮恶赌,忽听见有同伴在外头怪叫一声:“咦,那桥怎么放下啦?快些出来看,桥放下啦!”
太监们冲出来几个搭手瞭望,果然见南台岛东面的木板桥被徐徐放下,宛如一道天路,连接了一衣带水的两岸。一盏盏灯笼的接引中,抬来了一乘大藤轿,有兵士夹护两旁,随者甚众。
有个脑子最快的小太监扶了扶下巴,“妈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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