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剔银灯_八(4 / 7)
地干笑了两声,“我生于农家,早年以学徒之身寄人篱下,受尽冷眼,只有我内人不欺少年穷。婚后与我夫唱妇随,琴瑟和谐,原该享福寿到百年,谁想天不从愿,竟与我相隔幽冥。我恨不能散尽了手中的万贯钱财,只求金碟樽俎、香花银烛,体体面面地发送她,就连段娘娘也出面料理、事必躬亲,偏你这小母狗跑来在灵堂之内淫词秽语!我内人一生宽裕温良、克全妇道,岂能叫你白白诽谤了去?今日这份大礼,就是我代亡妻段暮云送给您的,敬请王嫔笑纳。”
小赵言毕,将两手一拂,即退出了屋外。
桃儿的两臂被困在箱中,两膝着地,后拧着脖颈高声嘶叫着:“你到哪儿去?你给我回来!你这混蛋想干什么?你给我回来!来人!来人!来——”
“来人在此,悉听吩咐。”
桃儿听见这个声音,便将自己的声音猛一下收起,她朝后撇过了眼珠,无比水嫩的两颊仿佛在一霎间被抽干,“段青田?”
不知从哪里,也许只是自一室的阴暗中,青田一步步走出。她两鬓虚笼笼的,乌发在脑后绾做平髻,横贯一支玉龙簪,垂一弯缠丝碎水晶滴珠,蚕白色立领长褙,戗银线云褶缎裙,清肃端穆。她的眼神透冷透冷的,人却微笑着,只不过这抹吊在她唇角的笑,仿佛是母狼嘴里叼着的一只带血的白貂。
桃儿的脸开始发红、发涨,她又挣扎了两下,“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主使的!你这老女人疯了!这是什么野窑子的下三滥手段?”
青田的瞳孔明灭不定,但一直在微笑,“王嫔此言谬矣,这手段可大有来头。当今东太后先父、前内阁元辅王却钊老先生,在世时颇有男风之好,却又不喜一般的龙阳,独爱唱戏的小旦。只要他老人家中意,管你是红上天的角儿,也得伏地伺候。可也有几个不爱银钱、不畏权势的名伶,死活不肯相从,元辅就把人叫去私邸唱堂会,唱完后,借着赏赐的名义请人看这口箱子,说箱底有西洋的宝贝。等人一时好奇伸下手去,元辅就在一边拿钥匙往锁门里一拨,锁住了那人的手,叫他鞠着身子跪在箱子前头,扒了裤子就从后边硬上。据说有一回,把一个才刚十六的贴旦就这么像狗一样整整锁了半个来月,百般凌辱,等放出来,人也疯了,没几天就自杀了,这口箱子也就此出了名儿。后来查抄王家,竟果真抄了出来,我一时新奇就叫人搬到北府来瞧了瞧,瞧过就忘了,一放好些年,没想到还有能派上用场的时候。”
青田的笑容全部绽开,将两手一摊,“瞧,‘老’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假如我不是个‘老女人’,眼下就不能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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